我在朝歌殿养伤数日,忽闻父君应下了麒麟族的请求,要将我嫁给麒麟王的长子裴泽。
纵然我心有抗拒,但我深知,到了如今,我无力反抗,只能顺从。
我战战兢兢地与裴泽相见,生怕他察觉我身上的深渊气息。
但幸而,裴泽虽身为麒麟族,却心性温和,待人至善。
他说:“我虽为麒麟族,却未曾奢望能娶到神女为妻。裴泽在此发誓,待日后你我成婚,定当一生一世护你爱你,再不让你受半分委屈。”
裴泽这番话,听得我心中苦涩难当。
他是如此善良的人,而我却已支离破碎,怎配与他相称?
当我与他独处时,每逢他靠近,我总是不自觉地往后退。
裴泽略带伤感地问我:“是否因我是麒麟族,所以神女这般厌恶于我?”
我连忙摇头道:“不是的,只是我天性不喜与人亲近罢了。”
裴泽若有所悟地点头,但仍不愿放弃。
“可日后你我成为夫妻,总归要有些亲近的。不如,我们慢慢来。”
他指着我的左脸,“神女面颊上沾了片花瓣,可否让我为你拂去?”
我思忖片刻,这门婚事是父君钦定,我不敢有半分违逆之意。
既然我与他终要成婚,那确实该学着接受他的碰触。
可在深渊的千年之中,他人的触碰已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。
我只能咬紧牙关屏住呼吸,强迫自己接受裴泽一点点的接近。
他侧身而来,以身形遮住了我大半身躯,然后指尖轻柔地拂去我面上花瓣。
这一幕在外人眼中,恰似我与他在亲昵缠绵。
就在我心如擂鼓,面若滴血之际,突闻慕临渊一声怒喝。
“你们在做什么!”
我心中惊雷炸响,本能地将裴泽猛地推开。
抬头便对上慕临渊阴沉可怖的脸。
“倾欢,朗朗乾坤,你竟与麒麟族如此亲昵,当真不知廉耻!”
若在从前,慕临渊这样说我,我必定魂飞魄散,痛彻心扉。
但此刻,我倒想问问他,廉耻二字究竟当如何写?
我早在一次次折磨中,将所有尊严礼节都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而这一切,都是拜他所赐。
裴泽起身,彬彬有礼地解释,但慕临渊充耳不闻,一掌将他击飞。
“裴泽!”我焦急呼喊,惹得慕临渊更加震怒。
他面色阴沉,揪住我衣领质问:“当初日日为我疗伤的人不是你吗?怎么今日就能与别的男子在此亲密无间!”
我被他问得怔住了。
当初将我打入深渊的是他,讥讽蔑视我的也是他。
而如今,慕临渊竟来问我这样的话。
我心念一动,突然明白了。
他定是还在试探我!
看我是否真如前日所言那般对他断绝了所有心思。
于是我连忙回道:“护法仙君,从前我不过是个无知祭司,不知天高地厚,才敢注视于您。请您放心,从今往后,我再不会有这等念头,我已向天地立誓,此生必不违背!”
“好一个必不违背。”
慕临渊嘴角勾起冷笑,下一瞬,他竟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。
“我问你,你究竟对本君存了什么心思!”
我大惊失色,拼命摇头。
“没有任何非分之想!只有对您的敬畏!”
“您是天界至尊的护法仙君,对了,您还是我妹妹未来的夫君,您是我妹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