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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
发表时间: 2024-11-09




叶天承后颈的纹身图案,是他前男友名字的缩写。

她初次注意到我,是因为我与那个人有几分神似。

1.

江城的雨这几天格外猛烈,叶天承回到家时,雨水顺着伞面汇聚成溪。

一如往常,我已经准备好了干毛巾。

她抬眸看我,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眸中仿佛有星光闪烁。

“想我了吗?”

毛巾轻拂过她乌黑的长发,我随意地揉搓着,不经意间又瞥见了那朵纹身。

很小的一块,在她身上,就像是洁白画布上突兀的一抹墨迹。

叶天承向来以精英形象示人,纹身这种事,本不该与她沾边。

“要不要考虑把它去掉?”我轻声提议。

她沉默良久才回过神,指尖轻轻掠过,眼中还含着湿气。

“好啊。”

语气平淡得很。

“所以,想我了吗,老公。”她又把话题转了回来。

“没有。”我张了张嘴,还是如实回答。

她笑了,眼睛弯成月牙,搂过我在我额头轻啄一下。

她把毛巾随手挂在衣架上,转身走向浴室。

我怔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,回想着下午她的老同学对我说的话。

叶天承的前男友,曾为她跳楼轻生。

“在想什么?”

温热的水汽将我包围,耳垂突然被人轻咬一口。

“你属狗的?”猛然响起的吹风声盖过了我的抱怨。

叶天承上身套了件宽松T恤,正挑眉看我,一脸得意的表情。

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处纹身上,犹豫片刻,开口问道:

“什么时候纹的?”

吹风机轰鸣作响,但我知道她听得见。她朝我这边看了眼,没有回应。

我又重复了一遍,声音不自觉提高。

这次她关掉了吹风机,走到衣柜前翻找着什么,语气含糊。

“如果你父母在意,我可以找时间处理掉。”

我们的确已经谈到了见家长的阶段,但此刻我更在意的是别的。

“你今天很奇怪。”

她绕过沙发,从背后环抱住我,柑橘味洗发水的香气弥漫在鼻间,掩盖了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烟草气。

我不喜欢烟味,所以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抽烟。

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,最终是我打破了沉默。

她的眼睛总是让我着迷,深邃如潭,仿佛能将人吸入。我凝视着那双眼眸,不知不觉中,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。

呼吸交融,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。

电话铃声打破了一室旖旎。

是她的手机,不停地响着,她看都没看就按掉了,双手扶上我的肩膀,眼神中充满暗示。

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。

2.

“电话响了。”我提醒道,心中隐隐不安。

她蹙眉,不情愿地捏了捏我的脸颊,拿起手机。

男人的直觉有时准得可怕。当她接通电话的瞬间,我就察觉到,来电者对她而言绝非等闲之辈。

尽管她表情瞬间冷若冰霜,眼中闪过我从未见过的讥诮。

听筒里传来持续不断的声音,她沉默以对,最后只吐出一个“滚”字。

挂断电话后,她低头不语,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。

“早点休息。”

她揉乱我的头发,朝阳台走去。

我知道她要去抽烟了。

她或许不知,我透过玻璃门偷偷注视着她的背影。

烟头明灭不定,她倚在栏杆上,身姿婀娜。

城市灯火璀璨,我看她将烟蒂掐灭,便悄悄回到卧室。

片刻后,她进来了。

她俯身靠近,我睁眼与她对视。

床头灯的柔光模糊了她的轮廓,琥珀色的眼眸如同暮色中的余晖。

“还没睡?”

她的声音沙哑低沉,比平时更具魅力。

“叶天承,你身上有烟味。”

“不喜欢?”

她嗅了嗅,随即拉开了距离。

我点头,她静静地俯视着我。

“需要我陪你吗?今晚。”

这种问题,往常她不会问。

我试图说服自己,她只是担心我介意烟味。

但内心深处,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断滋长,让我警惕起来。

试探性地,我开口道:

“不用了。”

长久的沉默后。

“好。”她最终说道,语气温柔而克制。

我无法解读她话中的情绪,只觉心里突然空落落的。

她果断关灯,房间陷入黑暗,我的心随她的脚步声沉重起来。

最后,她来到门口。

关门声响起,我感到世界失去了光彩。

3.

次日清晨,表面上我们如常。

唯一反常的是,我这个习惯赖床的人起得很早,而她晨跑归来,却没带早餐。

她似乎这才注意到我,愣了一下,轻轻抚摸我的头发。

“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?”

“睡不着。”我抬头看她。

她身上还带着晨露的气息,眼神清澈地注视着我,神情专注。

“想吃什么?”

“面条。”

“再加个鸡蛋。”

表面上一切如常,她去厨房时还捏了捏我的脸,但我心底莫名涌起一股恐惧。

她的手机在桌上不停震动。

我本想叫她,但看到屏幕时顿时愣住了。

虽然记性不好,但我能确定这号码就是昨天的那个。

厨房的拉门关着,大概是为了挡住油烟。我犹豫片刻,按下了接听键。

“叶天承,你敢挂我电话?”

低沉而愤怒的声音如同雷鸣,让我瞬间僵在原地。

霸道中带着温柔,这就是秦子墨给我的第一印象,之后也未曾改变。

“我是她的男朋友。”

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有力量。

“什么?”他发出一声夸张的质疑。

“嗤,你算什么男朋友?”

随即是一阵低沉的嗤笑。

我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轻蔑和不屑。

“真是可笑,你自称是她男朋友,那你知不知道她和我之间......”

后面的话我没能听清。

因为一只手突然从背后伸来,挂断了电话。

叶天承的脚步声,悄无声息。

沉默再次笼罩我们,直到她开口,声音低沉沙哑。

“你听到了什么?”

我不知该如何回答,也不清楚她与那个男人的过往。

但我还是鬼使神差地问出口:

“你后颈的纹身,是不是他名字的缩写?”

她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。

我不愿看她恍惚的样子,那意味着某些记忆被唤醒,搅动了她的情绪。

她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
“你要去哪?”我追上前几步。

我承认我慌了。

明明她对我百般呵护,可我却总有种即将失去她的预感。

门外的阳光斜照进来,勾勒出她的轮廓。

“去把它洗掉。”

她的声音低沉而失落。

“因为你不喜欢。”

从那以后,我感觉叶天承对我更加小心翼翼了。

洗纹身的痛苦远胜于纹身,激光一点点灼烧皮肤。第一次洗完后,还有些残留。

皮肤上结了一层细小的痂,反而更引人注目了。

我们之间悄然发生了某种变化,虽然谁也没有明说,但我们心照不宣。

她回家的频率降低了,手机也再不会让我碰到。

4.

我逐渐意识到,叶天承正在离我远去。

某个人似乎要将她从我身边夺走。

她对我的态度日渐冷淡疏离,我不禁猜测,这背后隐藏着一种复杂的情绪——

内疚。

那天,叶天承深夜才归。

她身上带着初冬特有的凛冽,疲惫不堪,眉头紧锁。即便看到我,那紧蹙的眉头也未舒展分毫。

“怎么还没休息?”

她走近,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盖在我露出的脚踝上,伸手触碰我的额头。

她的手凉得出奇,我却贪恋这份凉意,额头不自觉地蹭了蹭。

“叶天承。”我低声唤她,声音沙哑得难以辨认。

“每晚跟在你车后的那个男人是谁?”

若不是我心血来潮去修剪阳台的绿植,恐怕永远不会发现,每晚叶天承的车后总跟着一辆银灰色保时捷。

也不会目睹那个男人每次下车时急切追赶叶天承的身影。

她沉默良久,收回了搭在我额头上的手。

“如果我告诉你,我甩不掉他,你会相信吗?”

我攥紧了手中的毯子,直视她的双眼。

“他...就是你曾经的恋人吧?”

“是。”

她回答得干脆利落。

“你对他还有感情?”

“我恨他。”

恨...吗。

究竟是怎样刻骨铭心的感情,才能让叶天承说出“恨”这个字?

我咬牙看着她,承认吧,我就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。那一刻,我嫉妒得发狂,嫉妒那个能让她说出“恨”字的男人。

我猛地站起身,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开。

房门重重关上,这是我第一次对叶天承发火。

不甘、委屈、愤怒,种种情绪在胸腔里翻涌。我躺在床上,双手紧握成拳,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波动。

我拿什么去和她的前男友相比?她的初恋不是我,而我却将整个青春都给了她。

那天,她的前男友为何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容?因为他胸有成竹。

因为他深知,自己在她心里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痕,她永远无法忘记他。

叶天承在敲门,我置之不理。片刻后,手机震动了几下。

她发来微信,让我盖好被子,小心着凉。

我关掉手机,随手扔在一旁。

这几天,又开始下雪了,仿佛寒冬永无止境。

我做了个梦,梦见自己站在悬崖边,怒视着叶天承。她想回头救我,却被她的前男友拉走了。我在梦中咆哮着坠入无底深渊,却无能为力。

凌晨五点,我就醒了。天还没亮,我以为叶天承去了客房,没想到一开门就撞上了她的身影。

5.

她竟然在门外守了一整夜。

“这么早就起来了,老公。”

她眯着眼看我,我无意与她闲聊,径直越过她朝洗手间走去。

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,我重心不稳,跌入她的怀中。

淡雅的香水味萦绕鼻间,可她的体温却冷得刺骨。

“还在生我的气?”

我挣扎着想要脱身,她却不肯放手。最后我不得不低吼她的名字,她才松开了禁锢。

她优雅地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
黎明前的黑暗中,她的身影笼罩着我,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
“我知道,你不愿听我和他的过往,但我和他早已斩断一切联系。”

“你不必担心我会离开,好吗?”她俯身在我耳边低语,几乎要将我拥入怀中。

我承认,我的心软了下来。最终还是任由她牵着我的手进了洗手间,看着她为我挤牙膏,递来牙刷。

“需要我帮你刷牙吗?”她挑眉问道。

我夺过牙刷,口中泛起薄荷的清凉。

镜中倒映出她的身影,那双眼睛深不可测。她总是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魅力,注意到我的目光,她低头轻吻我的颈侧。

在那之后的日子里,我再也没见到那辆银灰色保时捷。

叶天承有时仍旧彻夜不归,她说是工作缘故。时光流逝,我们的关系似乎也逐渐缓和。

今晚她回来了,还带回了一个蛋糕。

“我还以为你忘了。”

“我怎么会忘记老公的生日呢?”

寒冬的风呼啸而过,她低头任我为她系上围巾,轻声调侃。

蛋糕上写着优雅的字迹,祝老公生日快乐。

我冷哼一声,“字倒是挺漂亮,你自己写的?”

“当然,快许愿吧。”她轻声说道。

屋内只余烛光摇曳,其他灯光都被她熄灭。

我向来不信这些,可看着她的脸庞,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涟漪。

吹灭蜡烛的瞬间,窗外开始飘起鹅毛大雪。

她手持精致的瓷盘,优雅地切割着蛋糕。

“巧克力,抹茶,还是芝士?你想要哪种口味?”

她切蛋糕的手法娴熟,蛋糕的卖相也相当不错。

我忍不住问道:

“难不成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?”

她轻轻应了一声,嗓音媚惑悦耳。

难怪最近总是深夜才归。

我正准备品尝她的手艺,突然,门铃疯狂地响了起来。

有人在不停地按铃,急促的拍门声接踵而至。我皱着眉头,猛地拉开了门。

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,脸色苍白如纸,却有着出奇俊朗的五官。

6.

他没有做任何打理,顶着张素颜,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狼狈之处。

“叶天承,天承,你在吗?外面雨势汹涌,我能进屋避个雨吗?”

他越过我往屋里张望,仿佛视我如无物,甚至想直接踏进来。

我伸手挡住他,冷声道:“你是谁?”

“秦子墨,叶天承的男朋友。”他眼里闪烁着得意,直到叶天承神色阴沉地从我身后走出。

“嚯,前男友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请你立即离开这里。”我压低声音,感到怒火中烧。

可他的表情在倨傲和示弱间自如切换,目光始终锁定在我身后的人。

“可是外面大雨倾盆,我...我胃病又犯了。”

“那你也给我...”

“让他进来避雨吧。”

雨声轰鸣,叶天承的话语却清晰入耳。

我回头看她,难以置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她说让我进去,你耳朵不好使吗?”

秦子墨趾高气扬地从我身边经过,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我一下。

湿漉漉的雨水溅在我刚拖过的地板上,我握紧拳头,极力克制着怒火。

“你凭什么让这个人进来?”

我竭力保持声音的平稳,却发现自己已经在颤抖,偏偏这时那个男人还在洋洋得意。

“他确实有胃病,不能淋雨。”

屋里光线昏暗,我看不清叶天承的表情。

但她就站在那里,一动不动,解释的话语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。

“他身体向来不好,就当帮助个陌生人,可以吗?”

她的偏向,昭然若揭。

我张了张嘴,却不知该说什么。

屋外的雨仿佛更大了,突如其来的苦涩几乎让我窒息,而秦子墨还在煽风点火。

我死死盯着她,她低着头,光线照进来,她毫不退缩。

我明白了,她和他分手多年,可她还“恨”他!我就站在她面前,我想知道她会如何选择。

“好啊,我身强体壮,那我去外面淋雨好了。”

我头也不回地冲进雨中。

我听到她高声呼唤我的名字,随后是秦子墨更大声的喊叫,让她留下。

她没有追上来。

雨点如箭般刺痛皮肤,冰冷的雨水灌入衣领,耳边只有狂风怒号,我停下脚步,街边的灯光模糊不清。

我突然想起那个蛋糕还未品尝,也罢,让她和秦子墨分享吧。

7.

商场的巨型显示屏上播放着绚丽的影像,我抬头望去,似乎是一对新人在拍摄婚礼夜景。

可惜一场大雨浇灭了一切,身着礼服的新郎新娘站在屋檐下避雨,新娘对新郎耳语几句,然后毅然冲入雨中,高喊着我爱你。

新郎在那里笑,说你别这么疯狂。

我用力抹了把脸,呆立在雨中,感到一阵无法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
人在这世上本就是独自行走,我以为找到了她就不会再孤单,却不知道,她不愿放手的人,从来都不是我。

口袋里的手机不停震动,我没有接听,平复情绪后站起来才发现头晕目眩。

胃部绞痛难忍,我扶着墙,剧烈呕吐起来,一阵寒风扑面而来,我冷得发抖。

可是,对成年人而言,报复式发泄后,随之而来的是对糟蹋自己身体的懊悔。

我叫了辆车去医院,挂号、输液,坐在深夜人声嘈杂的输液大厅里,护士好心地递给我毛巾擦拭。

其实,医院似乎永远不缺人气,或许是被前方急救病床载着的病人触动,或是突然听到痛苦的呻吟所感染,我莫名觉得心里泛起一股酸涩。

为什么我总是孤身一人,为什么我不值得她珍惜,为什么我明明是她的男朋友,她却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另一个男人?

我在昏沉中睡去,醒来时手上的吊瓶还没打完。

面前站着个人,我眨了眨眼,确认自己没有看错,真的是她。

“发烧了?”她伸手摸我的额头,我躲开了。

“你怎么在这?”我问她。

她没回答,只是低头凝视着我。

她的身影几乎将我笼罩,深邃的眼眸里我什么也看不透。

我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纸,是病历单,胃出血,病人那栏写的是秦子墨。

“哦,叶小姐原来是陪前男友来的。”

我把单子还给她,强忍住撕碎那张纸的冲动。

“赶紧去陪前男友吧。”

“你叫我什么?”

她站在我面前,一动不动,声音压抑着,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慌乱。

“你再说一遍?”

“......”

我盯着她,一字一顿地说:

“叶小姐,现在,他也可以当你现任男友了。”

“什么...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