睁眼是一片雪白，清瘦的少年递来一个苹果。
“师娘，您这是怎么了？我去找梁老师，却看到房门没关，您跌倒在家门口。但是我怎么也联系不上梁老师，就算给您送到医院来了。刚才护士抽了您几管血去做化验了，估计结果很快就出来了。”
我没有力气接过苹果，只能虚弱地注视着吊瓶。
“别告诉你老师，他不会来了。谢谢你，小珈，真的谢谢你。让你花了不少钱吧，卡在我包里，密码是你老师的生日，你现在去转账吧，这个钱不能让你给我垫。”
小珈挠挠头，坦然道：
“行，师娘，陪你打完这瓶药我就去。”
一对护士在门口聊天，我听到她们说。
“503那一家三口好般配啊，没见过颜值那么高的叔叔阿姨，就是那个阿姨好像挺严重的，手术要输血诶，我听说她需要熊猫血，咱们医院昨天刚救了两个熊猫血的孕妇，不知道现在血库还够不够了。”
另一个护士悄声说：
“对呀，那个叔叔在阿姨床前两天没合眼，真的是情深不寿啊，我要是能遇到一个这样的男人，死而无憾了。”
我以为我的心里不会再有触动。
但仍有一滴泪，划过我的鱼尾纹，顺着我的脸颊，流入了衣领。
小珈捕捉到我情绪的变化，递来纸巾，没有多问，只是安静地听我啜泣。
我哭着哭着又笑了，是自嘲的笑。
一个陌生人给我的温暖，竟然远比我的丈夫儿子更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