换作以前,我的确会生气,会在陆柠在江严家宿醉后和她大吵一架。
但现在,我已经不想再和她扯上一点关系,甚至连和待在同一个屋子里都觉得恶心。
在她震惊的目光中,我冷漠地把离婚办理手册发了过去。
“下周一,我在民政局等你。”
周一上午,我提前来到民政局,陆柠却姗姗来迟。
我想起领结婚证那天。
那时我在民政局等了三个小时,见证了几十对新人欢喜地拥抱亲吻,却迟迟等不到她。
后来才知道,她为了安慰江严,竟连夜爬上山在山顶挂上了独属于他们两个的姻缘锁。
离婚登记处,工作人员让我们各自拿出身份证和结婚证。
我很快拿出自己的证件,陆柠却犹犹豫豫。
“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?”
她比前两天瘦了些,可我却没有一点心疼和后悔。
“对,麻烦你快些,我待会还有事。”
陆柠似乎还想再说什么,看到我手里的防尘袋,猛然认出:“这是妈缝的袋子。”
我妈平时闲不住,又没什么别的手艺,就爱给我们做做衣裳缝缝口袋。
我们刚结婚的时候,她每天都要欢喜地摩挲那两本结婚证好多遍,后来,她缝了两个防尘袋把它们装起来。
袋面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,寓意百年好合。
陆柠一直看着那防尘袋,我无心去猜她此时的感受,拿齐证件一同交给工作人员。
半小时后,我们各自得到了一本离婚证。
“下一步就是离婚财产公证了。”
我说。
陆柠魂不守舍,听到财产两个字时神情动了动。
“妈既然把那些钱给了我,那就是我的了。”
我淡淡点头:“是你的,我也没想要回来。”
她十分㤞异,这时,江严开着跑车停在门口。
“柠柠,我来接你回家。”
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牵起陆柠的手,深情款款:“我们终于可以正式在一起了。”
江柠笑了,却有些勉强。
她看向我,可我只是一心签着字,根本没向他们看过去一眼。
旁边另一个刚办完离婚的男人看他们不爽,啐了一口:“呸!
奸夫淫妇。”
陆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,江严却不在意,搂住她的腰亲了下她的脸颊。
“我用上次你给的五十万贷款买了个房子当我们的婚房,怎么样,惊不惊喜?”
陆柠怔了一瞬,与此同时,她脸色苍白,看起来是老毛病低血糖犯了。
“凌川……”她下意识抬头找我,然而我并没有理会她。
如果不是她,我妈就不会死。
她和江严,我一个都不会原谅。
老天不开眼,便由我亲手为我妈讨回公道。
江严追了上来,隐藏多年的嘴脸装也不再装,笑得合不拢嘴。
“顾凌川,如果你早点离婚,我兴许不会在你妈病危的时候和柠柠说你是骗她的。”
我顿住脚步,双手握成拳颤抖着,在江严下一句话脱口而出之前,一拳打在他门牙。
鲜血从他嘴角流下。
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,毕竟以前总是顾忌着陆柠,怕惹她不高兴,所有气都只能咽下去。
但现在我已经不再爱陆柠,甚至只有仇恨,对他自然也不会手软。
江严吃了瘪,力气上又赢不了我,只好夹着尾巴逃走。
走之前还不忘炫耀:“房子一半五十万,再加上你那糊涂老妈给陆柠的五十万,一共一百万,现在马上就是我的了。”
“是吗?”
我笑了,又给他左脸来了一拳。
“只怕你没命花。”
他捂着脸打了个冷颤,威胁说要报警,我说“好啊”,拿出手机,他却狼狈地逃跑了。
处理完离婚的事,我在老家给我妈办了场简单的葬礼。
她这人节俭,凡事不喜欢大操大办,几个亲近的亲戚朋友到场足矣。
或许也是因为太亲近了,他们哭得直不起腰,念叨着那么好一个人,怎么就走了。
送完宾客,我去了墓地,一转头,看见站在大树后的陆柠。